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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彭乙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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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言

什么是一神教？是指信奉一个神灵，认为世间万物一切都来自于一个神灵。比如基督教、伊斯兰教都是如此，而在中国却不存在一神教，这是为什么呢？从甲骨文中我们找到了相关答案，也明白了为什么老子认为“道在帝先。”

（耶稣）

一、商人的宗教信仰

殷商时期重鬼神，他们向神明占卜一切大小事宜，而在商代神明也分为三类：上帝、自然神、祖先神。看到上帝可不要觉得惊讶，此上帝非彼上帝。在殷商时期，上帝具有独一无二的权利，并且可以掌管自由神和祖先神。

就像是皇帝可以掌管百官一样，而上帝也有自己的负责范围。甲骨文中“令二月帝不下雨”、“帝贞燎于帝云”、“贞生一月帝不其弘令雷”、“贞翌癸卯帝其令风”等等，都可以看出，殷商人眼中的上帝，可以掌管风雨雷电。

（用于占卜的甲骨文）

上帝除了掌管自然职能之外，对于人类活动也要管理。比如甲骨文中“贞王乍邑，帝若”，也就是说当地建设城镇，需要上帝的护佑。同时甲骨文中，还有许多修建城镇，询问上帝是否符合他的心意的记载，而商人会根据上帝的“旨意”来更改各种建设。

于此同时殷商人好战，在每逢战争之前，也要占卜问上帝，这一仗会赢吗？上帝会保佑吗比如“贞勿伐 ，帝不我其受又”等等记载，可见在殷商时期，战争的进程与发展，是会受到上帝的影响的。

（占卜）

商人如果和周边国家发生战争，也会认为是上帝的指引。上帝还负责给王祈福、影响帝王的身体状况、给商王朝带来福祸、对朝廷的事物造成影响等等。商人看中上帝，但更多的是将其当做一个“工具神”的模样里看待。

在沈华老师的《试论商周时期人神关系之演变》中，他提到了一点，那就是这时候的上帝本质上是主管农业方面的神灵。尤其是在掌管自然现象、风雨雷电这些，当时的统治者会问这些自然天气，肯定是为了发展农业生产。

（商人祭祀）

同时商人向上帝乞求风调雨顺，祈祷他们的丰收，因此上帝在农业方面给予了商人指引。而除了上帝以外，前面提到过的自然神和祖先神，他们的负责范畴和上帝存在很大的不同。在殷商，某些时候祖先神的地位，还会凌驾在上帝之上。

商人认为自己和上帝有血缘关系，而商人认为他们王的祖先，是可以左右上帝的。比如“贞大甲不宾于帝”、“贞下乙不宾于帝”等等甲骨文的记载。商人将上帝和祖先神的权利混合，却反而证明，商人认为自己的祖先是整个系统的上层。

（祭祖）

我们可以看到，不论是上帝、祖先神还是自然神，他们并非是单独一个人支撑起了商人的宗教信仰。也就是说在商朝，并没有绝对意义上“至高神”的存在，所以哪怕是在殷商时期，中国也没有一神教。

二、周人和神灵的关系

在殷商时期，神灵与人的关系中，神灵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。到了殷商晚期，神灵的地位慢慢走向崩塌，因为商末二王称帝，这在某种程度上，恰恰反应了人神关系的变化。周灭商之后，这个人与神灵的关系就变得更加微妙了。

（周灭商）

因为周人在灭商时占卜了一挂，说大凶，可偏偏他们灭掉了殷商，所以这时候起周人的统治者，对神灵就没有那么信奉了。此时一个新的概念出现了，即“天”和“天帝。”周人认为，上帝其实就是老天爷，他们能够主宰自然界。

周人将上天看做至高神，他们的统治者即天子，也就是天帝的儿子。但这里的至高神和殷商的至高神，并非一个概念。周人很巧妙的运用上天是具有人文关怀，有理性的、和自己是同类的释放善意的神明。

（周天子）

并且强调，上天之所以选择周人灭掉商人，就是因为“以德配天。”殷商为什么灭亡？是因为老天爷看不下去了，让周人消灭了他们。商纣王昏庸残暴，恰恰证明了周人的这套说辞，他们告诉百姓，因为商人的道德败坏，所以没有这个再担任上帝在人间的选择。

上帝选择周王，是因为周人有极高的道德修养，还一直兢兢业业。在这个过程中，周人顺利地圆回了自己的“君权神授。”同时还将上帝的选择标准定下了，那就是道德，也就是周人的统治方式“重人事。”

（周朝）

强调了统治者的道德规范，从周文王开始他们的自称中，都会包含对道德评价，也才有了后来的道德观念。周人与神灵的关系，在这时候变成了由人占据了主导地位。上帝在周人心中依然是神明，但并非事事都需要听从上帝的指引。

周人在这个过程中占据了主导地位，上帝依然不是至高神，人类的地位逐步抬升。周人的方式影响了后来历朝历代，所以中国没有“一神教。”

（祭祀）

三、“道在帝先”什么意思

在对周人和商人的解析中，我们这才真正理解了为什么老子说“道在帝先”了。他的本意是“道”是万事万物的源头，虽然不知道道是谁孕育的，但是在上帝存在之前就已经存在了。周人利用的“道”，那就是道德约束。

人类在形成自我意识、发展之后，知道要穿衣蔽体，在周朝知道了“周礼”，这就是人类的道德意识。在中国，上帝早早被人格化，他不像是神明，而像是一个可以进行供奉的人，他注重道德，重视人性。

（《周礼》）

从这里，也意味着中国的宗教信仰，渐渐地从宗教转向哲学，神灵不会没有具体的人性。而一神教中所坚持的，一个融合其他神灵从而统一天下的神灵，在中国就更不存在了。中国没有宗教层面上的造物主，自然也就没有一神教。

不论是殷商时期上帝，还是后来的天帝，他们无法操控全天下，中国人信奉自然，也信奉自己的先祖、供奉自己的先祖。从不同的文明层面上来理解，中国人的思想和国外的一神教存在很大的差别。因此一神教在中国没有存在，也无法存在。

参考资料：

商代的帝与一神教的起源.中国社科院，2012-08-21